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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睡死亡：别再打“健康咨询服务”擦边球了

近日，一则3个月大的婴儿在趴睡训练中死亡的消息在网上引发关注。据悉，这位新手妈妈在3月份购买了“芝士小馄饨”的付费课程（标价“1999-6000”）并加入课程群。该课程提出了一套宝宝睡眠理论，即婴儿在几个月的时候，会有一个“翻身倒退期”，该阶段婴儿晚上睡觉会不停地翻身，直到会趴睡了，才算完成“解锁趴睡”这个任务。而这位新手妈妈在训练婴儿趴睡时，意外发生了。

有新手妈妈认为，母亲的盲从无知害死了宝宝，也有网友将矛头直指“芝士小馄饨”的育儿知识分享机构。

孩子的死因是不是因为趴睡，需要通过医学和鉴定方能得出结论。问题的另一方面，“芝士小馄饨”教的这套“育儿经”，算不算违规经营？。

据“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查询结果，该企业相关的经营范围包括：健康咨询服务（不含诊疗服务）等。公司法定代表人杜聪表示公司表示，主要从事线上婴幼儿阶段的健康咨询服务，主要宣传途径有官方微博账号及微信公众号，公司未建立官方网站。

实际上，近年来，社会上出现了许多与育儿和婴幼儿养生有关的服务，涉及按摩推拿、水疗、睡眠引导、早期智力开发等多个方面。其中，通过网络、微信等渠道提供在线服务的也不在少数，这些服务多打着“健康咨询服务（不含诊疗服务）”的旗号，但这些服务并不需要经卫生行政部门事先审核同意，成了灰色地带。

因此，“健康咨询服务”的如何定义？线上婴幼儿阶段的健康咨询服务是否属于《互联网医疗保健信息服务管理办法》规定的“经营性互联网医疗保健信息服务”？这关系重大。

婴幼儿健康成长涉及身体发育、动作、语言、认知、情感与社会性等方面。为促进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要求高等院校和职业院校（含技工院校）要根据需求开设婴幼儿照护相关专业，合理确定课程设置和教学内容，将安全照护等知识和能力纳入教学内容，加快培养婴幼儿照护相关专业人才。有鉴于此，未来宜将健康咨询服务（不含诊疗服务）纳入“经营性互联网医疗保健信息服务”。按照《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互联网医疗保健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的规定，提供“经营性互联网医疗保健信息服务”需要专门的行政许可。

同时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施行于2011年1月8日、《互联网医疗保健信息服务管理办法》试行于2009年7月1日，由于立法背景的限制，两个办法对网站监管提到的多，对微博、微信监管提到的少，而微博、微信却以成为信息服务的主战场。主管部门不妨对两个办法进行一次修订，使之更符合现实要求。

其实，按《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的规定，国家要加强对家庭的婴幼儿早期发展指导，通过入户指导、亲子活动、家长课堂等方式，利用互联网等信息化手段，为家长及婴幼儿照护者提供婴幼儿早期发展指导服务，增强家庭的科学育儿能力。怎么进行精确的育儿指导，成为当务之急。

专家谈“婴儿趴睡”：

易导致窒息 如有必要须专人监护

4月19日，有网友称，一位新手妈妈因孩子翻身趴睡一直哭闹，在某付费睡眠引导群向群内的老师求助，群友回复“可以让宝宝尝试解锁(趴睡)。”约两小时后，这位妈妈发现，孩子嘴唇发紫，窒息身亡。

当日，前述付费睡眠引导群的创办机构“芝士小馄饨育儿经”在其官方微博发表声明称，孩子直接死因并非趴睡，事件的当事人系该团队已终止咨询服务的顾客，孩子具体死因不便透露。

4月22日下午，澎湃新闻从上海市金山区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获悉，近日，“芝士小馄饨育儿经”团队回应“婴儿趴睡窒息”事件引发网络舆论。上海市金山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经初步调查，已将“芝士小馄饨育儿经”团队所属公司上海昶美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进行监控，后续将进一步约谈该企业，并就其经营方式等情况进行核查。

此前有家长咨询趴睡，昵称为“谦某”的老师在群中指导。 受访者提供4月22日，此前曾参与“芝士小馄饨”付费睡眠引导群的苏女士告诉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她认为该机构存在误导，没有对睡眠高风险事项做出谨慎有效的提示。

苏女士表示，她在2019年2月的时候花费了1000多元加入了“芝士小馄饨”的付费睡眠引导群，睡眠训练一共10天左右，课程结束之后她又被拉入了VIP回访群，在群里，机构的老师会继续做服务，有问题都可以提出来解答，不过目前该群已经被解散。

“我没有给宝宝做过趴睡训练，但在我们群里，总有妈妈会问趴睡的问题，老师讲解过很多次。”苏女士说，当时群里的老师也都鼓励宝宝多练习，逐渐解锁趴睡。

22日下午，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青浦分院儿科主任医师徐灵敏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表示，趴睡这一姿势对于特别小的婴儿来说，不提倡。

徐灵敏介绍，趴睡是引起小朋友窒息的重要因素之一。趴睡比较容易导致婴儿胃食管返流，特别是在婴儿吃饱喝足后，当胃内容物返流到咽喉部时，吸入气道造成窒息的风险会增加。另一方面，趴睡时，婴儿的口腔和鼻子也比较容易被衣物被褥堵住，“婴儿睡眠时，周边床上环境需确保安全、干净、卫生，不要放置与睡眠无关的玩具等物品，万一婴儿在入睡期间，床上的东西堵住了婴儿的口鼻，或被婴儿抓住放入嘴里，都会有窒息的风险。”

徐灵敏称，有些宝宝自己在睡眠过程中变成趴睡姿势，家长需及时调整。如果有些宝宝不愿意翻身，调整姿势，家长则需要确保周围环境干净，尽量避免有东西堵住孩子口鼻，等到孩子睡眠呼吸均匀、稳定时，建议还是将孩子调整至最安全的姿势。

“根据流行病学相关调查，对于婴儿来说，最安全的睡眠姿势是仰卧位，不提倡枕枕头，提倡去枕平卧。”徐灵敏说，相关调查结果显示，在找不到明确病理因素死亡的婴儿猝死综合征中，仰卧位死亡率较低，而趴睡的死亡率则较高。

她建议，婴儿在分床入睡时，需要有家长在一旁精心照护，确保孩子舒适安全，必要时可以拍拍哄哄安抚下孩子，时刻注意观察孩子的面色是否正常、听听孩子的哭声有无异常，如果发现异常，必须马上分析原因、解决问题。

柳州市妇幼保健院儿科主任易容松则向澎湃新闻表示，如果患儿有其他疾病，如神经、运动、呼吸系统的部分疾病，经过儿童保健专家评估后，是有可能需要趴睡训练来缓解的。但一定要有专人监护，否则容易造成窒息。

儿科医生、《虾米妈咪育儿正典》作者余高妍告诉澎湃新闻，过早地强制婴儿趴睡，会增加婴儿猝死综合症的发生风险。她一直反对“宝宝趴睡”这样的睡眠训练，也反对前述这种远程指导。

余高妍表示，至少在宝宝能稳定抬头并会自由翻身以后，才能考虑让他们自由地选择睡眠姿势。在此之前，还是让婴儿仰着睡，趴着玩。

对于雨后春笋般出现的育儿远程咨询课程，余高妍认为，这是应焦虑而生的产业，摸准了一些家长希望“轻松”“利己”的心态。她提醒，比起专家的话，家长更应相信母亲的天性，聆听孩子的需求，相信自己的直觉。

此外，徐灵敏表示，国家相关监管机构对孕婴机构正在加强监管。“孕婴机构开展类似的服务有没有注册、有没有通过国家相关部门的审批，都需要去鉴别清楚。”